二十二、横生变
我不明白，明明我们掌握先机，为什么要走。
我很快就明白了：八位蛇族长老果然心意相通，悄无声息只剩下七位维持法阵，还与我们对话牵扯，为首的护法早已抽身拿出了捆灵索。
水神咒的转化挪移几乎不消耗我的神力。区区一个护法，理当可以应付。
我悄然将法力挥向溪水，汇聚了这许久，溪水虽然没有满，但也够我炼制兵器。
蛇族护法将捆灵索推向火神哥哥的火团，一声巨大的金石碰撞之声，捆灵索光芒大盛，在空中显出一个虚实相间阴阳相生的卦符，捆灵索也竟然熔化了一般，由实转虚，变成一条若隐若现恍若透明的火焰丝带。
“带果儿走！”火神哥哥咆哮起来。
芸羞立刻伸手要拔起我的红果株。
我用溪水凝成的寒冰剑挡开了芸羞。寒冰剑守在我身侧，芸羞的道行，根本无法再接近。
为首的蛇族护法似乎不敢触碰被火神哥哥的灵力撞开的捆灵索，往横里施法冲撞火神哥哥的大火球，火灵力再次撞在捆灵索上。
捆灵索和它背后的卦符向我飞来。
寒冰剑化作水神咒飞迎而去。
“果儿！躲开！”火神哥哥不知为何，决计不让我接招捆灵索，竟然狂吼一声，放弃和七位护法的对峙，转身扑向我。
“火神哥哥，不要！”我根本来不及阻止，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——
猛然间撤开对峙，七位长老的毒网立刻困住火神哥哥。他毫无恋战之心，不知用了什么咒术，整个人化作一个巨大的火球，那烈焰沾到毒网就将其化为烟气。烈火顺着千丝万缕的毒缕向七位护法窜去，七个蛇妖立刻收手四散窜开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，火神哥哥已经朝我扑过来，打向捆灵索的水神咒，竟凭空穿过了捆灵索和卦符。那一缕虚化的火焰丝带，毫不见缓飞向我，却捆住了挡在我身前的火神隽翮。
“芸羞，快！带……果儿……走！”火神哥哥似乎一瞬间就虚弱了很多。
我不敢相信的看捆灵索在他身上由虚转实，将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万千光华往绳索上汇聚。
他就这样在我眼前倒下，痛苦万分的缩在捆灵索里。
“火神哥哥！你怎么了？！”
我哭了，都是我的错——他知道捆灵索的威力，一早就让我走。若是我听话走了，也许他还可以脱身，和八个老妖缠斗，他本还没有用上全力。
为什么我这么蠢，这么自以为是，觉得我强大到可以对付捆灵索。如今要他替我承受恶果，替我倒在捆灵索下。
“对不起！火神哥哥！都是我害了你。你告诉我，你会怎样？捆灵索会把你怎么样？”
“捆灵索……是上古神兵……一旦开启……若无人收索……必要吞噬一位上神的灵魂……还好……不是你……果儿……我……怕是……不能再保护你了……你不要难过……跟芸羞快走……没有我……再也没有人能找到你……但愿你一世平安……快乐的活下去……不要……不要忘记我……”
“火神哥哥！”我听到他说的，转而去求为首的蛇族护法：“求你，把捆灵索收了，你要什么我都想办法帮你得到！求求你，放过火神哥哥，只要你放过他，我可以帮你做任何事！”
“这捆灵索是毛犊族世代守护的上古神兵。我只是区区蛇族护法，既不会开，也不会收，方才也是抱着万一的侥幸，试试火神的神力能否开启捆灵索。这位高人乃水族上神，老朽不敢隐瞒，实在是不会。老朽此刻方知捆灵索的威力，若是早知道，也不会将此神兵往水族上神身上运用。如今害了火神殿下，实在爱莫能助。”
“火神哥哥！捆灵索怎么收，你是捆灵索的传人，你必定会！教我，我来收！”
“没用的……果儿……捆灵索……只有火性灵力……可以……开启……开启容易……收索之人，需要……用……火性灵力……解……捆灵索的……卦象……耗神费时……若来得及解卦……我也……不会……以身相代……你的神力……虽然……足以解卦……但属性相克……你也……不肯学卦经……不懂卦术……纵然可以转化出火性灵力……捆灵索的卦……时刻在变……只怕……除我之外……三界只有一人能解……但他……不会帮我们……”
“谁？”
“蛇族的……火蛇……司衍长老……”
“蛇族！为什么！又是蛇族！我恨你们！”
我感觉胸中有一股难以克制的恨意和狂怒，和精元中水神咒吸来的力量两相呼应。一时间，涌上心头的都是愤怒和怨恨。
我不由自主地吸纳精元中的力量，强行用自己精元的力量与之交融，我要数倍于自己强大。
我不管了，如果救不了火神哥哥，我要在场的所有蛇族跟我们同归于尽！
唤水对我来说轻而易举，霎时间风起云涌，千里之外的东海都应和我的召唤。山洪海啸于我而言，不过是股掌之间的戏术。
我要用洪水荡平这里的一切，和这群可恨的蛇妖一起给火神哥哥殉葬。
“果儿！你……你在做什么……你！不要！……不要冲动！你答应过我……不杀生……你……忘记你……对火神哥哥的诺言吗？我喜欢的果儿……是……是一个只会救人……善良的小妖……果儿……不要令我……失望……”火神哥哥的话，一字一句打在我心里，在我快要失控的时候，竟还能一点一滴浇灭我的怨愤。
我渐渐安静下来，却只剩无助：“火神哥哥，我该怎么办？你能不能不要弃我而去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