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read2();顾钦话未说完,就被安国夫人打断。
“没有的事。”安国夫人一字一顿。
“知子莫若母,我儿是我的心肝骨血。我一眼便知,我儿最是温顺乖巧,是千好万好的。”
安国夫人望向顾钦,眼神柔和地不可思议。
顾钦已不再故作畏缩之态,身量挺拔,神态自若。眼神清亮,眉眼与她如出一辙。言辞张弛有度,条理清晰,已经彻底主导了这场谈话。
安国夫人本该欣慰,她的孩子有了自保能力。
但是,凭什么。
她辛苦怀胎十月诞下的孩子,本该是在万般宠爱中长大,本该是肆意洒脱的。
凭什么,她的孩子,会沦落至被亲弟嘲讽嫌弃。
凭什么,她的孩子,见她还需装作怯懦姿态。
凭什么,她的孩子遭受鄙夷,得用自嘲来化解刁难。
顾钦是不是早就料到了,此番回府会遭受侮辱轻慢,他是否又早已做足了准备,应付种种刁难险阻。安国夫人心下涩然,她日夜牵挂的孩子不是归家,而是来赴难的。
“谁说我儿不好,便是说我这个当娘的不好。”安国夫人语气严厉。
她转向顾钦,“是娘对不起你,没有看住你,才让你白白受了这些年罪。但今后,只要娘在一日,就容不得人欺负你。”
饶是顾钦,也怔愣着说不出话了。
“真是越说越不像话,”安国公看不下去了,“哭哭啼啼成何体统。”
安国夫人不应答,安国公知她心中有怨,只得缓声道:
“顾钦想必也累了,你且带他去歇息片刻。我观他生得瘦弱,让人传大夫来给他调养身体,莫留下什么暗疾。”
安国夫人闻言,见顾钦身形瘦削,面色憔悴。更是心疼无比,连将人带去内院。
剧情完全超纲,实在是和顾钦预想相距甚远。
倒是也不错,顾钦嘴角微微勾起。
“京墨,让人都进来吧。”
顾钦坐在软榻上,眼前是,乌泱泱的人群,鱼贯而入。
不待安国夫人说话,顾钦先发制人,“人太多了,我不习惯。”
“莫要胡闹,这才多少人。让你住琅玥阁。你嫌不够幽静,非要来这听风轩。这院子小,自然显得人多,不若还是搬回琅玥阁。”
顾钦先是望向院中凉亭,转头又看向屋内的二十来人,陷入了沉思。这就是所谓的,院小方显得人多?
顾钦:我虽然读书不多,但也请不要这么骗我,我真的会当真的。
顾钦细细扫过屋内陈设,原本宽敞的屋子,而今置满了紫檀器具,其上又摆了不少古玩玉雕摆件。
他彻底沉默了,一寸紫檀一寸金,四舍五入,这也算是,金屋了吧。
顾被金屋藏娇钦正式宣布,从今以后,他就是安国公府的人了。他也不想的,可安国夫人给得实在太多了。
“两人便够了。”顾钦努力守住最后一丝底线,
不让自己被糖衣炮弹,不,是金玉炮弹所侵蚀。
“且不说你这院子每日扫洗,但就这些琉璃玉器打理,两人怎够用呢。”
顾钦的目光,转移到了他的金屋。
一炷香后。
顾钦认真指挥,“对,还有那些瓷器,全搬回库房。”
安国夫人小心试探,“要不再留两件吧,这屋子都快空了。”
“不用。”顾钦利落回答,顺手取下一幅字画。
“这些,你都不喜欢呀。”
顾钦拿着字画的手停顿了下。
说实话,这些古董摆件,他不过是看个新奇。真要说喜恶,倒也谈不上,让人搬走不过是嫌麻烦。
可这些,却是安国夫人精挑细选出来的。
“喜欢的。”顾钦忽而轻笑。
安国夫人话刚说出,便后悔了,生怕引起顾钦不耐,不料却听见顾钦回答。
“这么精致的物件,合该安置妥当。被磕了碰了,该让喜欢之人心底难受了。”
“相比置于屋内,我更愿意,将它们藏于更安全之处。我想让它们,保存得更久些。”
顾钦转过身,表情明快,“这幅字画,就挂到里屋吧,我很喜欢。”
安国夫人整颗心仿若融进了蜜罐子,既软又甜。
“《山海图》放里屋,这不好。我记得家里还有幅《春和景明》,你若喜欢,便用那幅。”
顾钦不置可否。
“那两个小厮跟我吧。”顾钦随手点了两人。
“你瞧着顺眼,便留在身边。外院安排四五个扫洗的下人,总扰不了清静了。我房里的京墨,做事向来伶俐,你房里的琐事便交予她管。”
京墨是安国夫人的心腹,今日的事宜皆是她安排,确实沉稳老练。
安国夫人这番安排,可谓是面面俱到了。
顾钦得了便宜,却颇有些不自在。他心里暗骂自己矫情,点头应好。
“夫人,该用膳了。”京墨轻声说道。
“今儿的胭脂鹅脯不错,你试试。”
京墨将鹅脯摆放入白釉碟,送至顾钦面前。
炊金撰玉,八珍玉食,摆盘错落有致,不露圭角,却无不彰显着钟鸣鼎食的讲究底蕴。
“玲珑血燕甚是滋补,大夫说你先天不足,喝这个最是相宜。”
“嗯。”
“再试试这绣球乾贝。”
“好。”
……
待安国夫人走时,顾钦还站在院里消食。
“少爷,夜深该歇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