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林溪，校长让你去办公室一趟。”田路走进教室对林溪说道。
“什么事？”林溪很惊讶。
“不知道。”田路摆了摆手，也是一脸懵，“叫你尽快去一趟。”
“好。”林溪站起身，走出教室。
校长室里，一位穿着夹克衫、牛子裤的男子从校长对面的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“这是李警官。”代校长介绍道。
“李警官好！”林溪有点蒙了，自己没犯什么事啊……
“你好！你就是林伟的女儿林溪吧？”他开门见山地问道。
林伟？她多少年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。“是的……怎么了？”林溪的心微微地颤抖，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。
“你父亲在服刑期间被检查出肝癌晚期。现在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，命在垂危。他想见一见你。”
警察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道晴天霹雳，响彻林溪的脑际。服刑？命在垂危？她感觉自己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，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医院里，消毒水的味道格外浓烈，林溪跟在李警官的身后，一路来到一个小小的房间。
“你们聊，我先出去。”
“谢谢你，警察先生。”
病房里躺着一个双眼紧闭的老人，他脸色惨白，双颊凹陷下去，展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面部轮廓。
“爸……”十多年没叫了，林溪愣了愣，还是生涩地喊了一声。
老人微微睁开了眼睛：“小溪……”
林溪的眼睛酸痛起来，眼泪快速凝聚在眼眶。她不知道该说什么，眼前这个人既熟悉又陌生……她想象着小时候最后一次见他时的样子，那时的他是多么狠心啊……
“小溪……没想到……我还能见上你一面。”他的脸上露出笑容。
曾经在心里预想过的一万句充满恨意的话，林溪一句也说不出来。她就这样泪流满面地看着他。
“你恨我吗？”林伟问道。
说不恨是假的，但恨也是因为爱。“我小时候一直盼着你回来，妈妈告诉我你出远门了……”
“是我的错，我是个自私的人……你们后来搬家了吧？”
“因为交不起房租，我们总是搬家……”
“怪不得寄给你们的钱总是退回来……小溪……”林伟颤抖着从枕头旁边的一个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，“这是爸爸的一点心意，也许不能弥补什么，但我也……只能做到这样了。”
“……你会好起来的……这个你自己留着……”林溪摇着头，不肯接受林伟的馈赠。
“不会好了……”林伟苦笑了一下，“这是我的报应……我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，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……”